从炎黄算起,中华民族已有五千年历史。
五千年来,中国人一直把自己居住的这块土地,称作神州,意思是:上帝的土地。
大约两千五百年前,她恰好度过了一半岁月,突然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空前绝後的大变革。
这场持续了五百多年的大变革过後,神州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神州了。
巨大、漫长而痛苦的蜕变,催生了一群出类拔萃的人物:老子、孔子、孟子、墨子、韩非子、庄子等等。
这一代璀灿的文化巨星们,虽然各树一帜,争鸣不已,却发出同一声叹息:大道隐没了。
那隐没了的大道,究竟是什么?她有什么魅力,竟然叫老成持重的夫子们,一个个魂牵梦绕、遗恨终生?难道诸子们留给我们的,竟不如那失落了的更宝贵吗?难道我们骄傲地持守了两千五百年的文化遗产,并不是中华民族最美善、最地道、最古老悠久的那一份?
历史在这里沉思不已。
中国,这块称作神州的土地,离开神已经很久了。
中国最早的古经《尚书》和《诗经》记载著:中国人来自上帝。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八日新华社电讯,基因科学研究证实,中国人不是北京猿人的进化,而是人类单一起源的後裔。
希伯来《圣经》上说,上帝初造了一个男人,统管地上万物,女人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这一对人类始祖,阿拉伯人和印度人传为“阿耽”和“好娃”,中国祖先传为“安登”和“女娲”,希伯来《圣经》原文叫“Adam”和“Howwah”。
两千多年前,诗人屈原在《天问》中问道:是谁叫安登做了统领大帝?女娲的身体是怎么造出来的?
犹太人移居的河南开封,有个“一赐乐业”即以色列教碑,上面也刻著“阿耽”和“女娲”的名字,说阿耽就是“盘古”,是“阿无罗汉”即亚伯拉汉的祖先。
不仅如此,《圣经》创世记前十一章关於人类早期共同史的记述,在中国古经中几乎都可以找到印证。
《圣经》说:太初有道,道就是上帝,在空虚混沌中创造了天地万物。《老子》说:道,从无中生有,乃天地之始,万物之母。
《圣经》说:第七日,上帝造物的工完毕,就安息了。《周易》也神秘地说:七日来复,天行也。
《圣经》说:伊甸园里有四条河,流出珍珠玛瑙。《淮南子》上说:天下有四水,“凡此四水者,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
《圣经》说:伊甸园中有生命树和智慧树。《山海经》上说:当初有不死树和圣树,圣树又叫睿木,“食之令人圣智也”。
《圣经》说:人类始祖贪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子,被上帝赶出伊甸园,并有基路伯和火焰之剑,阻断了人神通路。《尚书》和《国语》上说:人犯了罪,上帝命令重黎堵绝天路,上下不相来往。
《圣经》说:後来地上充满罪恶,上帝用大洪水冲刷了大地。《淮南子》《路史》《国语》上都说:共工为始作乱,震滔洪水,祸害天下,天柱折,地维绝,水潦尘埃归。
《圣经》说:大洪水过後,上帝用彩虹与挪亚立约,再也不发这么大的洪水了。中国古人依 稀传说,是女娲熔炼五色彩石补上了裂开的天穹;不难想像,那正是一道横跨蓝天的绚丽彩虹。
《圣经》说:挪亚的儿孙们来到东方一个叫示拿的地方,骄傲起来,被上帝变乱了口音,分散到各地。这一次大分散,地质考古学称为“’地球板块大漂移”。屈原在《天问》中问道:洪荒之後,大地为什么分成了九州呢?大概从那个时候起,虔诚的中国祖先们就把自己居住的这块土地称作神州。汉字、埃及和闪族等最古老的语言文字,都在这个时候萌生了。
这就是《圣经》上所说“各随各的方言,宗族立国”的年代。从此,亚伯拉汉开始了以色列人史,炎帝和黄帝开始了中华民族史。
噢,仿佛有一根玄秘的丝带维系著两个古老民族的原始灵魂,仿佛有一阵无形的灵风将这一段天人相交的奇妙故事吹遍了约旦河与黄河。千古流云的传说哟,谁敢说你是空穴来风?说敢说你是偶然巧合?
远古传说和先祖记忆,也永久地铸入了这一个又一个神奇符号甲骨文中。据说黄帝的史官苍颉,按象形、指事和会意的方式造了汉字,一个字就像一幅画、一件事或一个寓言。譬如这些带示补的字,字义都离不开当时祭拜皇天上帝的祭坛。还有一些字,专门解释汉字起源的《六书》难以归类,根据上古神圣故事就能够迎刃而解。
当初伊甸园中有生命树和知识树,夏娃受蛇的诱骗,见知识树上的果子好看好吃又给人智慧,一时贪婪心起,就摘下来吃了。祖先们显然记得这故事,用“二木之下一女择果”这幅图画作贪婪的“婪”字,用的多么传神,多么绝妙!
“禁”字也相仿。当初上帝向亚当示明:知识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你吃的日子必定死,所以那果子又叫“禁果”。
中国祖先们也一定听说过大洪水的故事,当时上祖挪亚遵从上帝启示造了一个巨大的方舟,领著妻子、三个儿子和儿媳一家八口并大批动物住进去,使人类生命得以存活繁衍。舟之大,当然莫过於方舟了,於是造字者就用“舟加八口”造了表示大舟的船字,真可谓传神之笔!
大洪水之後,挪亚及其子孙们用羔羊献祭,後来耶稣也被称为上帝的羔羊,使一切信他的人可以称义。中国先祖以“我献羔羊,羔羊盖我”为义字,竟维妙维肖地将整本《圣经》的精义见证了出来。
这一类非得在天光下不能破读的汉字还有不少。难怪民间传说,苍颉造字泄露了天机奥妙,天上降栗,夜里鬼哭。
古经《左传》上说:“所谓道,忠於民信於神也”;然而,如果不是“信於神”,什么力量能够保证孤寡不善、权倾天下的人间帝王“忠於民”呢?难怪当万章问孟子,有没有尧将天下让给舜这件事,孟子回答说,没有这件事,尧没有权利将天下给舜,是上天将天下给舜的。
这就是孔子所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敬虔时代,这就是信於神、畏於天、顺於道、敬拜上帝的古老神州。尽管人间的罪孽从未中断过,尽管出现了荒淫暴虐的夏桀与商纣,祖先们却未失去一个坚定的信仰,这就是:皇天公义荡荡,上帝明察昭昭,罪恶必遭惩罚。这个信仰,不就是扬善弃恶的力量,不就是天下大同的基石,不就是孔子的梦吗?
噢,中国人,你这以孝为本的後裔,你知道你的祖先曾以赤诚之心恭敬地孝顺昊天上帝,你知道吗?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祭拜黄帝,却不祭拜黄帝所祭拜的上帝,岂不差矣!岂不悲乎!
一部《诗经》,呼喊昊天上帝之名达四百二十一次之多。孔子赞叹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噢思无邪,美妙无价的思无邪!一颗敬虔仰望上帝的心,不正是“思无邪”的最好注解吗?
五百多年春秋战国一来,神州全变了。不再有祈祷和歌声,不再有清纯和古朴,到处是肆无忌惮、腥风血雨,到处是唇枪舌剑、诡诈如云。
楚国的狂人在孔子面前大喊:凤凰啊凤凰,你看见了吗?道德已何等衰败!孔子哀叹:凤凰再也不会飞来了,凤凰来仪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大道毕竟隐没了。堕落者毕竟堕落了。
失了天道,人心要多凶残就可以多凶残,要多卑劣就可以多卑劣。
越王勾践杀死了夫差的父亲。夫差派人天天站在院子里,他出他入,都对他喊:“夫差!你忘记勾践杀了你的父亲吗?”
(对白)“夫差!你忘了勾践的杀父之仇了吗?”“不敢须忘!”
第三年,夫差就打垮了了勾践,为父亲报了仇。成了夫差阶下囚的勾践,更以惊人的意志力,卧薪尝胆,以曲求伸,直到後来亲手杀死了夫差!句践须臾不敢忘记。
噢,国人啊!我们到底应当为夫差和勾践骄傲呢,还是应当为他们而悲哀?
一出《赵氏孤儿》,令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潸然下泪。然而,多少人舍身取义、杀身成仁、甚至献出亲生儿子来救护这个赵家遗孤,在他身上唯一的期待,竟是期待他有朝一日长大成人报仇雪恨!
请看这位大名鼎鼎的伍子胥,仇恨竟驱驶他掘开仇人的坟墓,搬出尸体,挥起皮鞭,抽打不已!“我让你尝尝我伍家的世代仇。”
仇恨啊,你的毒饵来自哪里?你令神州儿女们彼此敌视,相互仇杀,还以为这就是正义,就是忠孝,就是大德大勇、大仁大义!
(歌)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揍敌人
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夺过鞭子,打敌人
经过三百多年相互杀戮和谋算,一百多个国家只剩下秦、楚、燕、韩、赵、魏、齐七雄。
再经过二百多年更残酷的杀戮和更狡诈的谋算,七雄只剩下一暴:秦始皇。
(劈雷闪电)我就是皇帝!我是始皇帝!我的後世子孙就是二世、三世,直到万世,没有穷尽!
从此,皇天上帝的名份、权柄和荣耀,就被人间帝王彻底剥夺、据为己有了。
恶龙得逞了。龙袍、龙椅、龙杖,龙颜、龙恩、龙威,古龙将这个“人上人”里外挟持,高高举起,偷偷放在至高上帝的宝座上。
这个人的绝对权威一次又一次导致绝对腐败,这个人的有罪有限一次又一次带来全民族的苦难浩劫。
第一周期:春秋战国自相残杀了五百多年,经秦朝过渡,进入汉朝约四百年的大一统。
第二周期:魏晋南北朝自相残杀近四百年,经隋朝过渡,进入唐朝约三百年的大一统。
第三周期:五代十国辽宋夏金相互残杀近四百年,经元朝过渡,进入明朝约三百年的大一统。
第四周期:满清统治和西方侵入近三百年,先有中华民国,後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一统。
不分男女老少,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熟悉诸葛亮、司马懿、关公、赵云这些名字,他们代表著足智多谋、英勇无畏和忠孝节义。大诗人苏东坡也曾在赤壁怀古高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可是中国人,你想过吗?你所讴歌的豪杰不过是自相残杀的豪杰,你所推崇的忠义不过是自相残杀的忠义,你津津乐道的智谋,说到底不过是中国人自相残杀的智谋!
同胞们,你欣赏和玩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的心智和良知已经迷乱到了何等地步,你知道吗?
孟子说,春秋无义战。岂止春秋!两千五百年来,哪一场自相残杀,谈得上正义呢?远的不用说了,楚汉之争、三国攻伐、八王之乱、五代十国,多少次,中国人死亡过半!只说数十年前,国共战争死了几百万骨肉同胞,到头来看今天,到底是社会主义胜利了呢,还是资本主义胜利了?是德国人马克思胜利了呢,还是中国人孙中山胜利了?!
历史没有假如,你不要争辩。历史却有结论,你无法争辩!
也许,两千五百年最痛苦的结论就是:无法无天,相互残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成败论英雄,无永恒之上帝!
打够了,杀够了,每个朝代第二、三代都会安定一阵子。不过只是一阵子。从四、五代开始,便再度兴起祸乱,大打出手,直到分崩离析,血流成河!
前汉有文景之治,接下来汉武帝胡作非为、王莽篡权,混战二十年,中国人死了三分之二!
後汉有光武中兴,接下来外戚与宦官相争,几度彼此斩尽杀绝,引发了三百年大内战。
前唐有贞观之治,接下来武则天篡权,导致九年宫廷残杀。
後唐有开元之治,接下来唐玄宗痴迷扬贵妃,导致九年安史之乱,中国人从九百万户锐减到二百万户,四分之三死於战火。
明朝有朱棣喘息,接下来便是昏君、奸臣、宦官,暴虐无度,民不聊生,直到李自成揭竿而起,吴三桂引清入关,混战了半个世纪。
清朝有所谓康乾之治,接下来就是腐败、堕落、奄奄一息,列强破门而入,百年战火纷飞。
看今朝,中国国民党第二、三代领导人蒋经国和李登辉,振兴了台湾。中国共产党第二、三代领导人邓小平、江泽民,振兴了大陆。可下一出戏是什么呢?随著第四代、第五代而来的,将是什么呢?
历史是一面镜子。可今天在物欲大泛滥、民族大发烧中,有谁愿意回过头来照一照这面无情的镜子呢?
中国历史的死结远远没有解开,周期性大震荡的根源远远没有消除。
春秋以来两千五百年间,不是分裂战乱的日子不满千年。在这千年的专制一统中,真正平安详和的日子,不过三百年。外戚之祸、宦官作孽、党锢之争、藩镇割据、东厂西厂、血腥恐怖、残酷劳役、政变、兵变、民变、文字狱、“反右”“文革”,中国人还是生活在自残自虐、凄凉无助之中。
噢中国,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天下大乱到天下大治,只一瞬间,又要回到天下大乱?为什么你永远不能长治久安呢?
事实一再告诉我们:只要中国依旧人本人治、漠视天道,只要统治者依旧一手遮天、亵渎神明,只要有罪的人依旧充当正义之神,有限的人依旧握有无限权力,那么中国啊,你稳定了又怎么样?强盛了又怎么样?秦朝、隋朝、明朝都稳定过,不是很快就动乱了吗?汉朝、唐朝、清朝都强盛过,不是很快都衰败了吗?
(歌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南唐李後主这首流传千古的《虞美人》,分明是在唱中国。每一个中国人,都能从这如诉如泣的歌声中,发现自己心底那深深的感伤和无奈。
伴随著两千五百年的大沉沦,是两千五百年的大寻觅。
一次又一次,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寻觅和文化自救,变成了文化痉挛和文化嚎哭。
孔子倾注毕生心力宣扬敬天爱人的忠恕之道,到头来竟被扭曲成了专制主义的装潢粉饰。
孟子说大沉沦是人们背弃了天然本性,荀子却说大沉沦正是人本性合乎逻辑的发展。
韩非子相信,孔孟那一套都是虚幻不实的玩意儿,唯有严刑酷法、权威实力才是硬梆梆的人间正道。
历史竟然如此无情和不幸。真正把持了神州命脉的不是儒家,而是法家和兵家:两千五百年来,哪一朝天下不是靠刀枪剑戟杀出来、用专政淫威来维系、以仁义道德作粉饰呢?
余英时谈话:
中国的政权并不是根据儒家建立的,而是在斗争中成功的。确实是根据法家来的,是不错的。法家根本不问基本原理的问题,只说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一个统治,我就告诉你我用什么方法,让你达到那个统治。那个统治就是一个皇帝在上面抓住权,另一方面建立一个官僚系统,一层一层地负责,但是只讲一个目的,就是达到统治,稳定的统治。
在天道远、人道近(迩)的中国,人道终於成了兵道,成了霸道;以人为本的自省自救,终於成了以兵为本的自残自虐!
汉儒董仲舒也看出人若不敬天,便无可救药,於是以天人感应之说,吓唬君王,挽救人心,终究不成气候。
三国攻伐、八王之乱、五胡十六国、魏晋南北朝,三百年腥风血雨中,佛教似乎带来了一线新希望,连皇帝们也纷纷皈依佛门。然而,一代又一代出家人的巨大虔诚,没有改变这个泱泱大国苦难多蹇的历史命运。
朱熹来了。他要用天理抑制人欲,却不晓得天理究竟在哪里,只是转著圈儿说人心就是天理,天理就是人心。於是,这莫须有的天理在赤裸裸的人欲面前,正像孕育了它的宋王朝在野蛮的契丹面前一样软弱无力,一败涂地。
明朝出了个王阳明,他说人们只要像猫逮老鼠一样,不放过任何一闪而过的私欲,就可以心底无私、天理纯全。他作知县时,真的率众操练起猫逮老鼠的内心功法,眼看全无功效,“贼民”四起,这位夫子立即率众操练起兵法,赤膊上阵,立下战功,当上了南京兵部尚书。
三十多年前,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叫人们狠斗私字一己念,重演了王阳明这套把戏,到头来也是一场辛辣无情的讽刺。
为什么人本主义学说,不但不能成为拯救的福音,反而成了专制主义的工具呢?为什么两千五百年的主旋律不是和平宽容、长治久安,而是你死我活、翻来覆去呢?
公元前一百年,伟大的史学家、身为汉朝太史令的司马迁,正在撰写那部千古不朽的《史记》。突然间,汉武帝下令处死他,原因是:他对迫不得已投降匈奴的大将军李陵表示了同情。为了保住性命完成《史记》,司马迁接受了人类最屈辱的宫刑切除生殖器。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写啊写,写得惊天动地,笔走风云,可当他写到眼前的汉武帝时,再也写不下去了。
也许他害怕了,也许,他陷入了困惑。
两千多年後,西方最著名的汉学家、哈佛大学教授费正清,也对这件事大惑不解,他说,司马迁,学识渊博、通古晓今,为什么从未考查过皇帝大权合法性的根据在哪里?他随意阉割臣民的权力是谁认可的?为什么皇帝可以做出冲动自发的、无理性的、不可预测的行为,臣民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投诉的法庭?
这位研究了一辈子中国的西洋人,临终前终於看出了门道。离世前两天,他亲手将一部书稿《中国历史新论》送到了哈佛大学出版社,那上面写著:中国的天子,实在就等於我们所说的“人间的上帝”,他的所作所为,正像当今保险业者所说的“不可抗力、天灾”,即上帝的作为。相信永生的西方人敬畏上帝,只关注今生的中国人却是唯恐触怒皇帝。他们的上帝就坐在京城中央宝座上。
噢中国人,你惨就惨在,那坐在京城中央宝座上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跟你一模一样,与生俱来带著深刻罪性和有限性的凡人。
有罪的人却充当正义之神,有限的人却握有无限权力,藐小可怜的人却成了目空一切的至高者,压跟儿不认识上帝的人却成了人间的上帝,这不就是全部中国悲剧的总根源、总导演吗?
从春秋到民国,八十一个朝代几乎全是在战火和谋杀中诞生,朝代交替时帝王几乎都是死於刀剑、毒药和囚禁。
中国人杀戮中国人,中国人谋算中国人,中国人虐待中国人,中国人专制中国人,直到中国人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奄奄一息,外寇乘虚而入、横扫中原。
中国不是没有改革者,商鞅、王安石、张居正,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中国不是没有正义者,扬业、岳飞、于谦,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中国不是没有革命者,朱元彰、李自成、毛泽东,没有一个不像自己的敌人一样走向独裁。
失去了天道、只剩下人道的神州,早已不再是神州,乃是一个赤裸裸的人州。
噢中国,你顽梗地不肯抬头仰望昊天上帝,怎能不一代代沉溺於人的阴影之下;你一直拒绝任何永恒绝对普遍的天赋价值,怎能不使急功近利的投机主义泛滥成灾;你既然坚持认为除了你自己别无拯救,那么,你怎能不一次又一次陷入你自己酿造的苦水、火海和血泊之中!
(主题歌)
母亲啊
不要再哭泣
你已经太憔悴
多少逆子吞杀
多少浪子沉醉
多少赤子头落地
多少游子不思归
为什么、为什么久久没有父亲的消息
神州噢我的母亲
神州噢我的母亲
你听你听
这是父亲的呼唤
那寰古的深情